孟兰驰说:“你不要帮着妈妈说话。”
蒋正柏好像总是吵架中的那个斡旋调停者,他冷漠、公正、理性,游刃有余地维持着所有关系的表面和谐,兰驰盯着他的嘴唇,警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蒋正柏露出有点忍俊不禁的笑,好像兰驰实在很容易让他发笑,一口莲子汤喂进去,趁着孟兰驰咀嚼,说:“嗯,不帮她说话,只为你说话。”
孟兰驰满意了,端过碗,很快把汤喝完,“今天能睡在这里吗?”
蒋正柏说:“不行,兰驰。”见他沮丧,又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部轮廓,近乎温柔地宣泄自己的情绪,“你睡这里,我担惊受怕。”
孟兰驰不勉强,他也知道,没有在家里幽会的道理,换了身衣服,让蒋正柏送自己回家。
方紫霞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兰驰下来,故意装作没看见。兰驰也故意装作没看见她,拖着来时的行李箱出去。
外面下过一阵暴雨,空气湿润异常。兰驰走在前面,行李箱的车轱辘留下两道规则的湿痕,车轮声在夜里寂静的小路上回荡着。
走到漆黑的背阴处,蒋正柏快步跟上来,接过他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握住了孟兰驰的手,手指扣紧,无声无息地交换着手心的温度。
随时有熟人出没的小区里,对他们来说并不安全,他们像特务接头,通过眼神和短暂的肢体接触,传递着只有对方才能解码的炽热的信息。
不是不压抑,拥抱接吻的欲望来得海啸一般强烈,但是他们都愿意为对方忍耐。
十几秒后,即将走出阴影,该放手,却都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