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舟叫道:“我打死他!”
孟兰驰淡色嘴唇动了动,不合时宜地平静,“那就打死我吧。”他又露齿一笑,好不风流,“我做鬼,也是个同性恋。”
孟方舟气结,只觉得自己好像个不停被充气的气球,脸上的血管一寸寸鼓胀,痛胀难熬,“额啊”一声,意识全无,猛地倒回了卧榻上。
急救病房外。
张立看着惊魂未定的孟兰驰,问:“你还要不要你这个爸爸?”
孟兰驰疲惫地阖上眼睛:“怎么不要?是他不要我。”
“父母对子女的愿望,不过就是成家立业,过一份平静美满的小日子。你跟,你跟蒋家的小子在一块儿,算什么呢?”
“男女在一块儿算什么,我们就算什么。”孟兰驰低声,“算夫妻吧。”
张立听得发怵,嘴唇微微发抖,“兰驰,你是疯了。”
孟兰驰在救护车上的那十分钟里汗如浆出,衬衫后背全湿透了,罕见地狼狈不堪。他听到这句评价,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爸爸没了怎么办?孟兰驰不能想。
没了蒋正柏怎么办?孟兰驰也不能想。
最痛彻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他来做?他为什么不能不做这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