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沉,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阮信南望京师,但见江山万里,残阳如血。
夕照映出他眉宇间深镌的纹路,那是北地如刀的朔风一笔一画刻下的。倘若青史有知,写在竹简上的故事是否也会如岁月流逝般初心不移?
阮信不知,他只知,北风吹老书生面,却吹不散英雄意气。
阮青时知道父亲心意已决,劝退诸将,独留阮信一人,面南沉思。
阮青时走在最后,回头望去,只见父亲身型魁伟,被将尽的天光镀上一层模糊的金红色,又终将被夜色吞没。
父亲,值得吗?
阮青时摇头,转头大步向府中走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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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正热闹的很。
阮青时的妹妹、阮信的幼女阮冰绡年方豆蔻,天真烂漫,古灵精怪。此刻正猴在阮夫人身上不下来,一声声“好阿娘”“最亲亲的娘亲”“天下第一美的阮夫人”“绡儿的好母亲”,声音婉转清脆,叫得人心软。
阮夫人自是不为所动,任她如何撒娇作痴,就是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