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琢愧于再看她,他转过身去,像一棵又傻又大的木头,直挺挺地杵在她的卧房里。
只要她肯抱抱他,或者追问一句,“你和你父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便会和盘托出了。
可是冰绡没有。
她已经委屈得不行,捂着脸趴在床上哭了。
檀琢想走过去安慰,她似是察觉到了,只呜咽着骂人,“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檀琢的脸上尽是失意。她说的对,他狂什么呢?他是不想做檀仲衡的儿子,可除了恩远王之子这一身份之外,他又有什么?
“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檀琢想,一个惨笑浮上嘴角,慢慢地变成了大笑。
仰天大笑出门去,檀琢也如世上所有的凡俗失意客一样,去五凤楼买醉了。
俞静眉
绿芜回来时,正遇见檀琢袍袖带风地往出走,好悬没教她撞上。幸而她有功夫在身,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刚要告罪,檀琢已经箭步出了院门,只留给她一个衣裾飏荡的背影。
绿芜暗道事情不妙,疾步往卧房走,果然就见冰绡趴在床上呜咽。
“姑娘!”
绿芜一惊,竟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竟然一个大力便将冰绡翻鱼般翻了过来。
冰绡怒道:“呜呜呜……你、你干什么!”
绿芜仔细打量她,除了哭得眼睛鼻子通红,一脸鼻涕眼泪外,好像也没别的不妥。
她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方才不好意思道:“奴婢是怕……您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