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戏拍完,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楚三肆从国外赶回来时,才19岁的楚烬已扛下担子,把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

楚三肆永远记得自己哭的鼻涕眼泪像条蠢狗跑回家时,看到的楚烬。

少年肤色苍白的像刚从棺材里走出来,削瘦清癯的像一把开了锋的利刃,他坐在轮椅上,书房里是楚家的亲戚,一个个如大白鲨般嗅着血味跑来。

狰狞丑陋的嘴脸,令人作呕,每个人都想从这个失去双亲,残了腿的少年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亲戚们是笑着来的,却没一个能笑着走出去。

有几个甚至是被人抬出去的。

——楚烬不是人,真正的楚烬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楚烬是从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条流言就是从那时起传起来的。

楚三肆那会儿哭的像条狗。

楚烬平静的安慰他,少年坐在轮椅上,那是楚三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楚烬叫他‘小叔’。

“小叔,别哭了。”

少年坐在轮椅上,递了手帕给他,沉静到令人胆战心寒:“我还没死,这个家不会倒。”

……

记忆淡去,少年楚烬与眼前气度沉稳,矜贵冷峻的青年逐渐重合,却看不到丝毫年少时的朝气。

如今的楚烬,身上有一股暮气,压的人喘不过气。

楚烬神色冷淡,揉了揉眉心,没再去思索年少时的梦想。

他道:“船上三千余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葬身在大海里的,不止我的父母。”

“其余遇害者的家属,也都需要一个交代。”

“楚三肆,这件事,我不能放下,这个交代,我必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