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名单上的人跟亚历山大这类人不一样,他们都还属于天堂岛,虽然长久没有消息多少能让人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的噩耗传来时,不能接受的家属还是会怒吼捶墙,翻滚哀嚎。
直面这种场景让查理不安。
德维特觉察到了这一点:这就是他和查理的不同之处,他是从未真正融入民间过的公爵,但这个计划初具雏形时他就预见到了这种可能的未来,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令他有所忧虑的是查理是否意识到能煽动数量庞大的底层人民所代表的痛苦和压抑爆发多么可怕,但他当时冷酷地没有提醒对方。
如果说了的话,这家伙有四成以上的可能会决定就此掉头,另谋他法,但时机和环境都不允许。
等那些肮脏腐臭的场景记忆被夜风吹散得差不多,他们也走过繁华的商业区,位于半山坡的房子近在眼前之后,德维特才轻咳了一声。
查理没有注意到。
他一直在走神,所以连这次漫长的散步过于沉默都没能让他警觉:虽然德维特因为反胃而不愿开口,但查理的演讲欲向来不以听众的参与度为转移。
眼看他们走上门廊,打开门即将分道扬镳各自回房,德维特干脆一把拉住往前走的查理,另一只手把门用力一关。
关门声让查理回过神来。
“你后悔了吗?看到他们。”德维特没有废话,单刀直入。
查理看着他不说话,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有些茫然的神情。
“我……不知道。”他说:“在今晚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