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只知道出事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妈清醒的时候会跟我聊这些,但她大部分时候都不清醒。”林嘉木手里拈了几根草,说着又犹豫起来。他不看沈钦了,转移了视线,看向主席台上兴高采烈的方校长。沈钦等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他说:“以前我没想过这些事会这么荒唐,直到你出现。”
如果不是在操场上,沈钦真的很想抱一抱林嘉木。他忍住冲动,往那边挪了挪,两个人坐得更近了。
“我姐是两年前出现的,第一次发现她是我看到了她在我笔记本上写字,她让我好好听课,认真学习,不然就把我带到拳击馆去挨揍。”
沈钦失笑,林嘉木也没忍住,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我一开始以为是我自己病了——人格分裂什么的,后来发现自己的书包文具店什么的都变成了粉红色——说了你可能不信,我爸带我去看过精神科医生,我差点被关进他们公司的一家疗养院。”
“那后来呢?”
“后来……”林嘉木转过头看他,笑问:“你不怕吗?万一我真的是疯子。”
沈钦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点点头答他:“怕,怕给你看出我也是疯子。”
林嘉木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双肩都发抖,止不住往沈钦身上倒,靠在他肩上笑得眼角湿润,半天才想出话来回他:“有机会带你去精神科挂号看看,说不准真是。”
“我就说我俩演黑白无常正合适。”沈钦正经道,也没正经一分钟,马上又和林嘉木笑得倒在一起。他看着天空厚厚的云层,半晌突然问林嘉木:“之前我问过你,如果再见一面就是道别,你还想和你姐姐见面吗?”
林嘉木把手垫在脑后,也仰躺在草地上,平静地回他:“我猜她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