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在树下跟他一起打扫,送他一枚梧桐树叶。
梧桐树叶还在,他却再没法跟那人并肩。
陈年收回视线,所有的一切在余光里倒退,变成一个小点,再消失不见。
至此,两年高中生涯,一场少年心动,仓惶落下帷幕,潦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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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
一场球打完,浑身是汗,酣畅淋漓,周烈靠着篮筐坐下,一口气干掉一瓶冰水。
到这会儿,从课间操就憋心里那股慌乱,才算渐渐冷静。
没必要慌乱。
不就是两男的谈恋爱,没谁规定不可以,也没惹着谁,更没触犯法律。
喜欢了就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
也没必要逃避,没必要后退,也许这事早就没法回头。
从陈年离开致远,一切就都已经失控。
他巴巴追着人跑到附中,跟变\\态一样站角落里偷看。
烧烤摊上,见着有人欺负他,跟疯了一样冲出去。
荔城,不辞辛劳冒雨求来那串佛珠。
生日那晚,见有人吻他,丧心病狂咬上人唇边。
无数次靠近时的心跳,多少回梦里的占有侵略。
他一向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偏偏为了一个人,甘愿作出任何改变,哪怕低到尘埃里,心里面都是欢喜。
早就无可救药,所以才会在看电影那天晚上觉得以后再不会碰到这么一个人。
那不如,就疯得再彻底些。
周烈低头露出个笑,抬手将手里空瓶对着不远处的垃圾桶砸出去。
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空瓶正中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