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低头,不作声。
林喻也不在乎没得到回应,自顾自地说:“你已经为许老大服丧一年,无儿无女,你早已可以脱离许家成为自由身,为什么还不肯离开?”
云娘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也感受着林喻手指替她上药时的轻柔,她离开许家,能去哪儿?
而林喻却像是明白云娘的犹豫一样,继续说:“若是脱离了许家,你其实完全有能力靠自己活下来。你若不嫌弃,暂时没地方住,可以来我家,我家三间房,表姐和疯娘住一间,我自己一间,你住一间。你若是不想麻烦我,就当我租给你的,你每月给我三百文租金便可。”
林喻一条条地给云娘分析:“你帮我打理药田,离开了许家,我便一次性给你每日七十文工钱,扣除掉每月三百文租金,我便付给你六十文。你平日里自己不也有接一些绣活吗?还能挣个十几文,每月也能攒下不少钱,不说吃喝不愁,至少,我敢保证,肯定比你现在活得好。”
上药不需要太久,云娘起身,没有回应林喻,沉默着。她要离开许家,需要的不仅仅是钱。作为许家媳妇,哪怕丈夫死了,她也对许家还有责任,给许家做牛做马的责任。许家给了云家不菲的彩礼,说是嫁娶,实为买卖,从父家到夫家,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林喻也跟着起身,她把能说的都说了,最后怎么选,还是得看云娘。
云娘比林喻更快走出房门,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她不忍心拒绝林喻,但林喻此时若是紧紧相逼,只会让她更抗拒。
林喻也没逼云娘,只是在云娘出门时,喊了声:“云娘,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来找我,我会一直在。”
云娘回头望着林喻,她问出了一直困扰心尖的问题:“你你为为什么对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