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对安叔安婶也挺有好感的,当初还是她们载自己进城,而且从言谈举止来看,也算是良善之辈。遂也不嫌二人上了年纪,开出和老张家一样的工钱。
别人的三十亩地,十天不到就收完了。而林喻的三十亩地,总共雇了三家人,老张家、安叔家,还有里正家。里正帮忙分家两次,虽然第二次有些不情不愿,但里正小儿子今年送去了县里的学堂,束脩贵,里正嫂子想着能挣一点是一点,让大儿子和她们两个老的都来帮忙。
林喻的田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夏日酷暑,村子里好多人最近都身体不得劲,在地里干活更是容易中暑脱水。林喻要下地,云娘便在家里煮好解暑汤,每天冒着酷暑给地里的人送来。
药草田也需要云娘打理,她每每给林喻送完后,马上又要回药田。林喻担心她吃不消,一般都会把手里的活交给雇来的人,她自己和云娘一起去药田干活。
云娘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虽然话说不利索,但嘴并不是农家人相看媳妇的最重要标准,最重要的就是好生养会干活,云娘长得又美,颇受村里男人喜欢,只是鉴于她是寡妇,好多人嘴上不敢说喜欢。
在县里医馆当学徒伙计的安叔儿子,这次听说自己爹娘一把年纪了还下地干活,赶紧请了假,回来劝爹娘好生休息着。结果一来到地里,就看见给大家伙分解暑汤的云娘,顿时就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是金子总会……
第180章 学医
安婶见儿子一脸呆愣, 误以为是热着了,赶紧把云娘分给她的解暑汤递给儿子。安叔儿子名叫安子远,幼时就送去县里启蒙识字, 后来对医术感兴趣, 十几岁就进了医馆当学徒, 不常回村。是以刚嫁到石河村不过两三年的云娘,他从未见过。
安子远被亲娘递到手里的解暑汤叫回魂来,傻愣愣地喝了一口,尝了一口后, 眉毛上挑:“嘶, 这汤放了大概六七种药材,有……”
安婶白了他一眼,喝个解暑汤还要念叨里面有什么药,真是在医馆学医学傻了。
安子远念叨半天,发现有一味药,他始终尝不出来,便问安婶:“娘, 这汤是谁给配的?”
安婶摸了一把汗, 用手随意一指:“喏, 云娘端来的,林丫头说是云娘熬煮的, 可清甜了, 喝了感觉全身都舒坦些了。”
安子远见安婶指的方向有两人, 一个是云娘, 一个是林喻。
此时林喻收割了大把麦子, 累得大汗淋漓, 云娘一般会等她一起去药田。见林喻额头上全是汗, 云娘放下舀汤的勺子,从怀里掏出一张丝巾,动作很自然地覆上林喻的额头,给她擦汗。
林喻朝云娘咧开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云娘你这般迁就照顾我,我会被养废的。”
云娘瞪她一眼:“胡胡说!”
住在一起后,云娘才发现,林喻此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敢说。在许家,云娘总是忍气吞声的那个,到了小林家后,林喻总会时不时地惹得云娘好气又好笑,渐渐地,云娘有不开心也会表露出来,不喜欢林喻做什么,就瞪她白她一眼,然后纠正对方哪里做得不像话。
喜欢和不喜欢,逐渐变得明朗。而云娘整个人,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任人揉捏,反倒有些自己的脾气了。
林喻就想看见云娘活得自我一点,老是一味地迁就别人,太憋屈了。被小声责备后的林喻,反倒笑嘻嘻的,一点没有不开心,竟然凑上前,脸和云娘只隔着一拳的距离,眨巴两下眼:“怎么,真担心我废啦?”
云娘羞恼之余,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实则已经上手,捏住林喻的脸颊,气呼呼地说:“脸脸皮果然很很厚!”
其实不厚,最近干活勤快,云娘反倒觉得林喻瘦得有些皮包骨头了。皮肤倒是很嫩滑,云娘捏住林喻的脸,还有些舍不得放手,心里想着要不这几天家里做一段时间的药膳,给林喻补补身体。
两人的亲密打闹落在安子远眼里,明知故问:“娘,哪个是云娘?”
其实林喻他已经见过几次了,每次林喻带疯娘到医馆复查或是换药,都是他拿了方子去拿药。认识林喻,那另一个陌生姑娘不就是云娘咯。只是疯娘的疯病想来是不愿意为人所知,那他就装不认识好了。
“素白裙子那个,”安婶努努嘴,转念又觉得不对,知子莫若母,安婶一看安子远那眼神,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你想什么呢?”
安子远一惊,眼神四处飘飞,二十岁的大小伙子,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没没什么!”
安婶犹疑地看着他:“我可告诉你,别想歪的。云娘是寡妇,虽然和许家分家了,但她可是当着全村人发了毒誓,终生不再嫁,若有违背,村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