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已经被“控制”住了,所以他情绪也变得稳定了吗,陆野想。
大约是陆野的态度给了齐燕白什么信号,他半跪在床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见陆野的情绪还算稳定,于是微微挪了挪膝盖,不着痕迹地往床边靠了靠,小心地凑近了陆野。
“野哥……”齐燕白由下到上地仰视他,小声地问:“怎么不抽?是有哪不舒服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小心翼翼,但眼神却晶亮亮的,看起来格外兴奋,陆野将他眼底的期待和试探尽数收归眼底,然后垂下眼,轻描淡写地先一步移开了目光,不想理他。
他有心观察齐燕白的真实状态,所以这场“绑架”戏码还得照原样演下去。
“怎么不理我?”见他迟迟不说话,齐燕白有些着急,于是不依不饶地凑过来,试探性地问:“你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又怎么样,你要把我放走吗?”陆野终于开口,他说着动了动手腕,把地上的链子晃得哗啦哗啦响:“还是说,你愿意把这破玩意给我解开?”
陆警官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金屋藏娇搞强制爱,业务还有点不熟练,语气里冷淡有余,愤怒不足,但好在齐燕白本身也很紧张,压根没发现他演技上的瑕疵,只是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手脚都绑起来?”陆野挑了挑眉,说道:“省得我有逃跑的风险。”
“我不想那样,野哥。”齐燕白眨了眨眼,爱惜地摸了摸他的手腕,心疼道:“我只是想让你待在这而已,又不是想把你当成宠物。”
“有什么不一样吗?”陆野反问道。
“当然不一样。”
陆野愿意对话这件事给了齐燕白新的底气,他说着微微挺起身,用膝盖跪住床沿,试探性地往前凑了凑,倾身靠近了陆野。
“你是我最爱的人。”齐燕白眼里的爱意几乎要凝成一汪滚烫的泉水,他温柔地凝视着陆野,专注地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这一个人:“……在这个屋檐下,你有绝对的自由,只要你愿意留下,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看起来那么虔诚,那么真实,好像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口里剜出来的,字字句句都带着缱绻的味道。
但陆野是见识过他的能力的,也知道齐老师最擅长的就是布置甜蜜的陷阱,于是闻言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眯起眼睛,谨慎地打量着他。
“你就这么靠近我,不怕我还手?”陆野说着从齐燕白手里抽出手腕,掌心微微上移,危险地攀上齐燕白的锁骨,指尖松松地搭在对方的侧颈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比如现在”陆野说:“如果我让你把钥匙交出来呢,你要怎么办?”
他的右手虽然受伤了,但右腿还好着,以他的身手,别说链子上还留着两米的富裕,就算真的让齐燕白一对手脚,在近身状态下对方也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齐燕白瞳孔一缩,但他看起来并不害怕,反而隐约好像高兴起来,亲昵地蹭了一下陆野的手心。
“你生气的话,可以随便出气。”齐燕白有些愧疚地说:“但是钥匙不在这栋房子里,我也不能给你。”
他说着顿了顿,补充道:“野哥,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我也知道,这次放开你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实在没办法看着你离开我对不起。”
陆野几乎被他气笑了。
这叫什么,深刻认错,死性不改?陆野没好气地想。
他下意识就想给面前这个误入歧途的失足青年一点思想教育,但一抬头的功夫,却猛然头晕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面前这个赤脚大夫下手太狠,昨晚药劲儿用得太大了。
陆野的眉头短暂地皱紧又松开,但一直观察着他表情的齐燕白却没错过这点变化,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担心捧住陆野的脸,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齐燕白轻声道:“你还在低烧呢,野哥。”
他说着有些自责,脸上出现一点真切的懊恼,小声忏悔道:“我昨晚不知道你受伤了,带你回来的时候往你身上泼了不少酒,可能是因为这个,你昨晚突然又发起烧了。”
低烧?陆野反应过来,他刚受伤没多久,医院开的消炎针还差一天没打完,确实有炎症的可能性。
他张了张口,想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齐燕白,但话还没说出口,齐燕白就放开了他,转身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板消炎药。
陆野虽然正在扮演被“囚禁”的金丝雀,但也没有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的爱好,他看着齐燕白从药盒里扣出一粒新的胶囊,习惯性地伸手想接,但谁知齐燕白却没把药给他,而是手一缩,错开了陆野的手。
陆野挑了挑眉,倒也没生气,只想看他又作什么妖。
齐燕白是属弹簧的,最擅长得寸进尺,见他没有发怒,于是笑了笑,把那枚胶囊咬在了自己齿尖,跪在床沿上,倾身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