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趴着那里,看到文暄身后,太阳越落越低,火红的霞光倾覆在他身上,给他拢上一层瑰丽暧昧的色彩。
这人顶着一张漂亮到让人不禁屏息的脸,却说着自我评价很低的话。
“没想到什么?我跳舞差?”文暄说,“我一直觉得我在做偶像这方面资质挺普通的。”
江遇乐摇晃脑袋:“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也会说‘我’,我以为你不爱跟人提自己的事。”
文暄怔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了。从某一个时刻起,他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或者事物都缺乏兴趣,既不想了解别人,也不想让别人了解自己。如果不是偶然进了欢朝,又进了V.E,他自己也不清楚会在那样封闭的状态下持续多久。
他迟迟不开口,江遇乐觉得奇怪,伸手过去抓住他的右手,捏了捏食指指腹,似乎在确认什么。
文暄任由他抓着,等待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江遇乐捏完很快就松开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还以为你被人夺舍了,吓我一跳。”
文暄:“……”
他眼睫低垂着,痛恨自己自作多情一般,默默蜷起手指。
落日越降越低,连遮阳亭也不管用了,江遇乐被阳光照得一阵晃眼,不想在外面待了,把不情不愿的文暄也拽起来,一起进了屋。
“你说你跳舞不好?”
“嗯。”
“我想看看有多不好。”
“……随你。”
“想看昨天晚会那个。”
“去看,我又没拦你。”
“真的吗?现在就跳?你等一下,我去拿饮料。”
文暄一愣,有点没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江遇乐动作飞快,从冰箱抓了瓶酸奶过来,绕着他兴致勃勃地问:“去哪里呀?负一层的练习室?”
文暄面无表情地说:“我没说我要跳。”
江遇乐一下没了笑脸:“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吗?”
文暄:“没说。”
江遇乐:“我想看。”
文暄:“我不想跳。”
江遇乐贴了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牛皮糖一样的抱法,文暄撕都撕不开,那瓶酸奶牢牢卡在他后腰,冷气穿透薄薄一层衣料,凉飕飕地贴在腰部皮肤上,冻得他一激灵。
偏偏始作俑者无知无觉,还在哼哼唧唧撒泼打滚地磨他:“文暄,我真的好想看,你跳一下嘛。就几分钟而已也不是很难,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做好的对吧。而且方羲都点头的水平肯定不会差,你要相信自己,文暄哥哥求你了……”
“松开。”文暄被某个词击中神经,眉心狠狠一跳,周身的血液迅速升至脸颊。他终于忍无可忍道,“谁是你哥哥!”
江遇乐仰起头,诧异地张了张嘴。他只是想和文暄闹着玩,搞不懂“哥哥”这个称呼怎么触他霉头了,为什么突然露出被踩到尾巴一样的恼怒神情。
“哦。”江遇乐听话地松开手,原地打量着文暄。
文暄忍着烧红的脸,色厉内荏地凶了他一句:“看什么看。”
江遇乐问:“你是不喜欢我这么喊你,还是想起之前没做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