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有解释的功夫,手上都被钟凌包两层了。

她略有些不适应地活动了一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抬手接过李煊再次递过来的食盒,随意地聊起了宫内的一些琐事。

“方才经过御景阁的时候,遇着了寿康宫的元嬷嬷,说是去太医署替太后娘娘取安神药。我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太医署的许大人,被贬离上京了。”

李煊接过身边随从递过来的擦手湿帕,微微点了下头:“入夏的时候,许大人便举家搬往郸州了。”

郸州在大周南境,紧挨着无尽荒海,不仅地处荒凉人烟稀少,连驻地的府衙都常年空置。

说是被贬官,实际上是流放也不为过。

“为什么?”

李煊手里的动作微顿,眼睫半抬。

赵氏之事当时处理的虽然含糊,但在朝中并也绝非秘密。并且,若他没记错,林音还曾在赵家落难时出手相助过,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细节。

他垂下眼继续用巾帕擦着手,语调有点慢:“太医署许梵是中书省执笔赵得的表兄,今年年初的时,赵得给陛下递折子,提议朝中废除恩荫1制度,削减大量闲散官职,减少俸银支出。”

林音拈了一撮鱼食,垂手撒在湖面:“然后被陛下驳了回来,是吗?”

朝中恩荫制度实行多年,其中牵扯到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如同一张杂乱的大网,随便动哪一处,都有可能牵动整个朝局。

李烨虽然也想节省国库开支,提升储备人才,但以他素来瞻前顾后、谨慎多疑的性子,必然做不到直接斩断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