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坐于桌前,认真地绣着手里的一个小物件, 直到油灯里的油快要燃尽, 才抬手按了按微微发涨的鬓角,将手里的东西收在一侧, 转身走向榻前。

须臾,屋内的油灯便彻底熄灭。

子时二刻, 走廊外闪过两个黑影, 穿过客栈后的楼梯后,停在了角落的房间外。

不多时,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交谈声。

“看过了吗, 店里一共来了多少人?”一个陌生的男声询问身边的同伴。

“所有人加起来应该不过百,”另一人立刻回答道, “不过不用担心,我早已在他们的饭食里下了迷魂散,没个几天, 醒不过来的。”

隔壁昏暗的房间里,刚躺下的锦娘倏然睁开眼睛,无意识地抓紧手里的被子。

“醒过来?”那人低笑一声, 阴恻恻道,“咱们的规矩,什么时候留活口了?”

“行,”另一人抽出手里的长刀,声音里隐隐带了丝兴奋, “好久没杀这么多人了。”

“告诉弟兄们, ”那人道, “从二楼开始,先把人都解决了,再装东西。”

“是!”

黑暗中,锦娘抱着被子缩在墙角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直到脚步声渐渐离去,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她才颤颤巍巍地走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摸着门仓皇地逃了出去。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快步越过与她相邻的两个房间,走向另一边靠着走廊的单独卧房,小心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无声地闪了进去。

再次关上门后,屋内原本仅存的一丝光亮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