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指缝里流出点沙子,都要比寻常人家一年劳作要多得多。秋环重重点头,“姑娘放心,秋环听你的。”
柳霜月目送她出去,便听到衙役询问另一人。
秋环沉着声,“她肚子疼,还要些时候。这儿蚊虫多,我实在受不住,还请大哥先送我回去。”
脚步声慢慢走远,柳霜月从另一侧门逃出。月色隐隐,她身上披着黑衣,不仔细瞧,只会觉得是一阵风。
后院无灯,她爱静,是以独居偏屋。
院子种着芭蕉樱桃,门前两缸重瓣莲,此时风来,这些莲花袅袅起舞。屋内点着香,冰片龙脑凉意入骨,柳霜月推开门的刹那,便觉得不对劲。
她咬着唇,暗道不好。
这儿有人来过,她镇定了心神,手捂着腹部,额头冷汗沁出。她眼力好,月色昏昏,依旧很快找到烛台。
啪——
火折子上跳跃着火苗,从柳霜月的手上到了莲花烛台上。
她坐于圆凳上,唇瓣苍白,并未侧头,就已发现屋内两个不速之客。柳霜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飘然的水汽氤氲,她险些看不清屋内的摆设。
“沈知县,要是被外头那些人知道您在奴家的房里等着,怕是要被误会了。”
她染着蔻丹的手指鲜艳明丽,上头用白线勾勒出国色牡丹,几条线段就能惟妙惟肖。柳霜月翘起拇指,尖利的指甲仿佛染血,她抹了抹小茶杯,随后放置对面的位置,轻笑道:“怎么知县还有偷窥的嗜好,那奴家来了葵水,想必你也不介意奴当着您的面更衣换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