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侯府的葬礼却办得极为简陋,一来是新年,正值喜庆的日子,不宜大操大办,二来楚桃刚及笄,且还未定亲,虽谈不上夭亡,却也算是个半大的孩子,不宜在家中久放,故尔一个对时之后,便入棺下葬了。
整个葬礼的时间柳若施一直躺在床上,中间也醒来过两次,一醒来便像失了魂般闹着要出去找楚桃,钱嬷嬷与两名婢子合力,又将她按回到床上,几番折腾,她又晕死了过去。
冷凡偷偷躲在侯府的屋顶,一直看着那个发誓要嫁给他的姑娘被人装入棺中,继而徐徐地被抬出了府邸,抬向了太阳山。
明明已经晴了的天,突然间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地落下来,覆在他的头上、身上,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就那么一眨不眨地跟到太阳山上,站在山头,看着众人将他心爱的姑娘埋进土里。
等众人散尽,他独自趴在那座坟冢上,低声痛哭。
怡安院盥室,姜欣然泡在热水里,任由玉儿给自己搓洗。
水波荡漾的浴盆里,她肤如凝脂起伏有致的身体上淤痕斑斑,从脖子、背,一直到双腿,已不剩一块好皮,每一处都在暗示着昨夜那个男人的疯狂。
玉儿看得呆住,不由得心疼难抑:“世子真是……竟将姑娘伤成这般了。”
姜欣然眼里有泪落下来,她立马用热水抹了一把脸,以掩盖住脸上的泪痕:“玉儿,楚桃都死了,我这点伤又算什么呢,若没有她拦住牛二,死的人就会是我,她是为我而死的。”
玉儿也忍不住哭起来:“昨日世子被人下毒,无端地又有人出来想害姑娘,却最终弄得三姑娘丢了性命,若天上真有雷公,就该将这些偷偷摸摸的坏蛋活活霹死。”
姜欣然听得喉头哽咽,又鞠了捧热水抹了一把脸。
末了,她沉沉一叹:“楚桃在世时爱鸟如命,眼下她不在了,那鸟语林的鸟儿估计一时也无人去照料,咱们到时多去那里转转,帮着她喂一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