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疼痛袭卷而来,郑淑娴哽咽一声,说了句:“我知道……这次不行了。”说完一把抓住她的手,终于沉痛地“啊”了一声。
她早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从得知姜大鹏被抓走开始,她就见了红,后来又知晓楚哥哥被炸伤,她更是连夜动了胎气,医官说得没错,她无法将孩子怀至足月。
她的身子早在前些日子于家中成日饮酒时饮坏了,也早就被那些执念所引发的忧思掏空了,她本已是个死人了,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又让她活了这些时日。
“你可是尚书府的闺中嫡女,你要说自己不行,你信,我都不会信,郑淑娴你给我咬牙挺住,听到没有。”姜欣然握着她的手,说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郑淑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咬紧牙关,承受住又一次的阵痛。
此时玉儿匆匆进得屋来,手里端着研好、泡好的催产汤药:“姑娘,快让郑姑娘喝下吧,喝了娃娃就能出来了。”
姜欣然忙一手接过汤药,一手将郑淑娴从床上搀起来。
郑淑娴被折磨得全身是汗,衣裳及头发丝全贴在了身上,面上也不见丁点血色,似已是气若游丝,但一听是催产的汤药,她强撑着一口气伸过脑袋,从姜欣然手里几大口将汤药喝净,喝得喉咙里连连作呕也咬牙吞了下去。
随着汤药下肚,阵痛便愈发密集,一向高傲轻慢的郑淑娴再也忍不住那极限的痛苦,倔强的嘴里不时地传出一声声“啊”的低吟。
姜欣然也急得满头大汗,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地给她擦汗,手上的巾子都湿了好几张了,如此又熬过了近半个时辰,郑淑娴眼看着面色发紫再也撑不住了。
稳婆坐在床尾,托起被子急切地喊着:“还差一点点,都能看到娃娃的头顶了,姑娘,再使把劲儿,最后使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