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怜她孤儿寡母,将珠儿媳妇的月例银子提至三十两,与我母亲相同,还特地拨了一个庄子与她收租子做花销。

政二哥和政二奶奶从不叫她到跟前立规矩,也不会挑她的刺,便有一些出格的言辞,也都诸多忍让,从不叫她为难。

家中的丫鬟、婆子、小厮,人前、人后,没有一个说她母子两个不好、嚼他们舌根的。”

林如海忽然就理解了,在那样的家族,什么都有了,只差一个贞节牌坊,而李宫裁便是最好的人选,因此阖府上下,没有对她不好的。

只是,壮年守寡,终究难熬。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就很难说了。

林如海又问:“那么她过的可如意?可松快?”

贾敏微微一笑:“便是宫里头的皇后、太后,过的哪里就是事事顺心如意,轻松快活的?

要我说,若珠哥儿活着,除了屋子里有个当家的以外,珠儿媳妇未必就有这些个宽容待遇了。

先不说月例银子不到两成,还要费心费力掌管中公。按照政二奶奶的性子,又岂会让珠儿媳妇轻松管着一大家子?”

林如海轻笑一声道:“如此看来,宫裁嫁与你珠大侄儿做媳妇,倒是个好去处了?”

没等贾敏回答,林如海又道:“不过哪有婆婆不帮衬儿媳妇的?”

贾敏道:“若真帮衬,就不会在珠儿房里塞那许多通房妾室了,这明摆着就是不满添乱啊。”

林如海哈哈一笑:“这可有源头!你那母亲不是也往你赦大哥房里塞通房妾室了?还塞了一个平妻!啧啧,手段可比你政二哥媳妇高明许多。”

贾敏微笑,颇为自豪道:“母亲毕竟是史家嫡女,王家自然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