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绝对。”叔华沉默了许久说道。
“你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宗阙看着他道。
“为君王者或许最开始皆是仁慈的,可一旦登上王位,心就会变。”叔华沉吟道,“公子樾曾经仁爱天下,但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一旦尝到了万人之上权力的味道,同样不会让能动摇他位置的人存活于世,先生辅佐他时,难道不忌惮?”
“所以他死了,死在了他尚且礼贤下士的时候。”宗阙提起茶壶将叔华面前的茶碗倒满道,“公子纾也想试试吗?”
叔华看着面前几乎要溢出来的茶,呼吸平复,站起了身来:“先生真是狠人。”
“天下能人异士很多,不接受招募者也很多。”宗阙抬眸看着他道,“我与公子樾之事一旦公布天下,将无人敢用我,让你家公子不要再来打扰我。”
“叔华定将转达。”叔华行礼,余光扫过他颈后的奴隶印记,开门走了出去。
对方敢将奴隶印记暴露,就是将把柄递到了他们的手上,这是一种让步,也是一种警告。
彼此各退一步,若是敢犯雷池,拼上性命也是要让人陪葬的。
毕竟奴隶从打上烙印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没有家人的,无所顾忌之人最可怕。
“公子。”小童在外行礼。
“走吧。”叔华下了楼梯,在月光中上了马车。
可惜了,可惜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公子樾,他引以为生死之交的人,却让他为了两国邦交而赴死,只怕他在死时都在感激这位生死之交出的主意。
“公子,没谈成吗?”小童看着他的面色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