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滴滴答答的从唇齿之间渗出,宁王纾扶稳王座时,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那道戎装的身影沐浴着晚霞的光踏入,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液。
戎装,红缨,进来的男人高大俊美,即便身染鲜血,也不过是让他更具男儿的豪气。
男人该征伐天下,宁王纾看了过去,他曾经想过自己讨伐五国的身姿,仿佛与面前的人融合,可随着那人的近前,对上那双漆黑平静的眸时,这场梦刹时醒了。
“长襄君……”宁王纾坐直了身躯,抹去了唇边的鲜血,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却又清晰的知道这就是那个人。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扭转乾坤,让他的心血付之一炬。
多年传闻,今日终得一见,却是诀别生死的时候。
宗阙看着王座上衣襟腰带遍布鲜血的君王,即便走到了如此穷途末路,对方还在维持着君王仅剩的尊严,而他所剩下的,也只有这些了。
即使他不动手,这个人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以奴隶代为冲锋,是你授命?”宗阙是询问,也是陈述。
“自然,能为我宁国身先士卒,是他们的福气。”宁王纾说道。
“奴隶亦是人。”宗阙说道。
“寡人知道长襄君是奴隶。”宁王纾呵呵笑了两声,“可即便你再得天所授,史书工笔之中,你也不过是一个爬上君王床榻的奴隶,此行功高,不知奉樾可会忌惮?”
“他非你。”宗阙说道。
“哈哈哈,堂堂长襄君竟相信君王的感情。”宁王纾笑的喉咙沙哑,“他未杀你,是因为天下未平,宁国将灭,届时天下太平,他要传宗接代,又岂会留下你这样的祸患,你这样的男人,他倒是能体会到征服之感,只是兔死狗烹之事,没有君王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