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究竟在将他当做什么?
将他当做狗一样地逐出家门,又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叼一块黄金骨头滚回家。
沈明危掌权多年,他厌恶质疑和叛逆,他要的只是臣服和温顺。
而现在沈楼的眼神,明显是在告诉他,他不愿意臣服于父亲的权威。
自己的权威被一个小孩质疑,这让沈明危感到了不悦。
他上前一步,抓起沈楼皮围裙的肩带,想一把扯下来,“你这都穿的是什么?”
“你的心思能不能放在正道上?”
“沈家就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小孩!”
成年人的力气很大,小皮围裙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尤其这个皮围裙还是阮沅的,沈楼不想皮围裙被撕碎,不想阮沅难过。
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从沈明危的爪下逃出。
他这样的反叛,更加激起了沈明危的不满。
沈明危眯眯眼。他从北城来到安城,本意是想看看沈楼,却没想到沈楼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不仅考不上重点班,一天穿得乱七八糟的,现在甚至都敢反抗他了。
“你什么意思?”
“我警告你,你现在就把这衣服给我脱下来。”
“我只给你三十秒。”
沈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仰着头双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眸色深得像是看不见底的洞。
只有他藏在身后,紧攥到暴起青筋的双手,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和愤恨。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门外苏秘书的眉头高高皱起,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阮沅紧张无措地在原地直打转,他咽咽口水,舔舔唇,站都站不直,双腿打着战。
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藏獒叔叔会不会欺负沈楼,会不会打沈楼。
沈楼就是普通小狗,肯定打不过藏獒叔叔的啊。
阮沅想去救他的小狗,可...可他也很怕藏獒叔叔。
他也怕被藏獒叔叔打,他也打不过藏獒叔叔。
渐渐听不到屋里的声音了。
阮沅担心藏獒叔叔已经把大黑咬了个大窟窿,大黑现在浑身肯定冒着血,叫都叫不出了。
这事儿不敢脑补,但凡一脑补,阮沅的两条眼泪,当即就滚落下来。
阮沅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去找谢奶奶帮忙。
可等阮沅跑到楼梯口时,脚步却猛地一顿,他看见了掉在楼梯口的纸帽子。
这个帽子原本是他给沈楼带的,现在却掉在地上,薄薄的一片。
阮沅突然想起来以前,他和谢奶奶一起去遛椰子时。
有大型犬向椰子叫嚣着要打架,谢奶奶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椰子狗面前,不断地跺脚挥手,最后硬是把那只大型犬给赶走了,保护了椰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