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以为是因为森鸥外想要降低我的戒备以此逃离医院的看守——感谢看守大爷兰波, 至今还没有一个劳改犯能逃脱自己的惩罚。哪怕兰波本人也正是一位接受思想教育和进行义务劳动的犯人。

总不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森鸥外他自己本人就是医生,应该不至于。把森鸥外当做是受害者也太过分了, 而且更过分的是把我当成加害者。

他才不是什么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森鸥外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如果他真的想要逃出医院——好吧他还真办不到,森鸥外耸肩, 但是消极怠工摸摸鱼还是能做到的。

他只不过是被感染到了, 像是传播力可怕的病毒——这里得到帮助后的人都在用力地活着,终于让让森鸥外这个高知家庭出身的少爷自惭形秽起来。

那是通往奇迹的唯一道路。这是森鸥外待在医院后,日益加深的信念……这也很可能是他唯一获得救赎的机会。

聪明人好像总是想得特别多。

为奇迹折腰, 为救赎自己听上去好像就有多高大上一样, 我不理解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 承认自己往前几十年的观念都错了有那么难吗?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甚至比那些努力活下去的人更加低劣难道比死去的人还要痛苦吗?

“一个人并不比另外一个人高贵,但是一个刽子手还要粉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崇高,那么就有点恶心了。”我拒绝了为了救赎自己而向我宣誓效忠的森鸥外。

拒绝投机取巧,这个思想教育还是不过关,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我必须承认我的脑袋瓜子比不过这些剧本精,因此在我琢磨不透森鸥外的想法之后,觉得冷处理这个方法不错。森鸥外在我这里相当于是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他不会有任何向上爬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