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软尺骤然松脱,少年伸出手指,缓缓划过那条蔓延了好长的疤痕,口中近乎无声地喃喃自语:“好险……”
温热的指腹触到皮肤,比世间最名贵的丝缎还要柔软。
耳根的潮红退却,阿绫眼中带悲时,让人忍不住想起慈美的观音像。
云珩心口重重一跳,不受控地往前一探身,双唇碰到了那人的嘴角。
“……”阿绫呆若木鸡,唇间的麻木许久才消退,他恍惚抬起头来看着云珩,心中有些迷茫。
尺寸量完,木棉已在伺候太子殿下更衣,云珩没穿回那身上朝用的蟠龙袍,而是换上了一身轻薄的苍蓝织银花罗道袍,银色绦带束出利落腰身,玉兰花玉雕带扣贴于腹前,含蓄素净。
阿绫茫然环顾四下,寝殿所有的宫女们都如常般低眉顺眼,专心致志做自己的差事,木棉将桌上记录着尺寸的宣纸递给阿绫,让他收好。
一切都太快了,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还残留着,柔软,潮湿,温热,落在嘴边,也点出心间一圈一圈涟漪。阿绫不禁用食指的指背碰了碰下唇,用力甩一甩头。
众人皆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发了白日梦,出了幻觉?脑筋这样昏沉,是不是中暑了?
“走吧,我叫四喜送你回去。”太子殿下若无其事,转身便走。
阿绫头重脚轻跟在他身后,待回过神,已被亲送到殿门前。
这次该没人拦他出去了。
他深深呼吸,躬身行礼告别,顺带让混乱的心绪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