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自然不方便告诉沈如,便含糊其辞搪塞道:“虽说是十亩,可多是人家荒废的果园,不算太贵。”
“那,还上了么?”沈如焦急问道。
阿绫点头:“老师安心吧。其实除了这两口箱子里的丝线,我还带了件东西,想以绣庄的名义赠给春风楼。”
熊毅从外头马车上搬下一只长而扁的大木箱,搬进了绣庄正厅,小心翼翼掀开。
“这屏风我断断续续绣了四个多月。”阿绫弯腰,帮熊毅一道取出了里头的落地曲屏,支起在窗边角落。
“嘶……”沈如倒抽一口凉气,屏住了呼吸。
细碎的光芒闪烁流动,所有绣娘都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绣活,目不转睛地盯着四面屏风徐徐展开,乌木细框不过两指宽,里头框住了如梦似幻的一树树琼花,双面绣的绣地薄透,光华流转于莹白似玉的花瓣,好似散发阵阵幽香,独立于江南晚春里,叫人想起 那句清雅非凡的诗——香得坤灵秀气全,蕊珠团外蝶翩翩。
“老师?”阿绫等了许久也没人开口,小绣娘们更是个个呆住,大气不敢出。
“啊……”沈如猛然回过神,凑近屏风细看,“你说……绣了多久?”
“四个多月。第一批试验蚕结茧,都用在这屏风上了。”阿绫跟上去,指了指最大一朵花的淡金色花蕊,“原本想用金线做打籽,可又觉得太富贵,好歹这琼花被称作仙界花,染上世俗气难免味道不对,所以干脆去买了半壶金色的南珠,米粒大小的也不贵,就是穿孔麻烦,废掉了好些,不然也不用费时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