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头,马车晃晃悠悠进了庄子,习青跳下来,谨慎地四处看看。
“这里没人,不必如此戒备。”沈岚推开车门,看见小院里那棵大榕树时叹了口气,“早说要他们把这树砍了,怎么还是没动?”
习青不解:“这树怎么了?”
“那院子就巴掌大小,挖了个池子,就只剩这么棵树了。”
习青闻言看去,榕树本就生得高大,树冠广展,几乎要把整个院子盖起来。
沈岚吩咐下人将行李搬下去,不忘叮嘱道,“小崽儿在这儿歇着,不可乱跑,我上去找明心,很快就回来。”
习青点头应下,等沈岚走了,他推开院子的门,一踏进去便是池子边缘,让他这一脚险些踩进水里。
他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何要把池子修到门口来,但左边一棵榕树,右边一池阴水的布局让他觉得有些不吉利。
沈岚说的也没错,整个院子除了这个池子和一棵榕树,也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屋内,池子里的水干干净净,像是知道他们要来,提早便放好的。
习青进屋转了一圈,没什么新奇发现,等闲下来后,他又爬上榕树,翘着脚等沈岚回来,而连夜赶路的疲惫感渐渐爬上四肢,习青没怎么挣扎,就窝在树干上睡了过去。
待再醒来,散碎日光从枝干缝隙洒落下来,几道光晕形成一副曈朦之景,耳边微微传来陌生的呼号,习青听了很久,才辨别出那是海潮起伏的声音。
他竟是在这儿睡了一夜,而沈岚到现在都没回来。
习青继续往树冠上爬,等站到最高点,他眯起眼睛迎着日光远眺,不远处就是潮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