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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态度姜至呈其实并不意外, 甚至他对胡子昂此刻的心理活动也能摸索出七八分来。

一则,坊令确实也有些力有不逮, 说白了到底只是个半官方性质的职位,平常不过做些登记户籍、上情下达之类的杂事,此时脱离了衙门差役的协助, 他自也气弱;

二则,两人熟识多年, 深知胡子昂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

所以,他敢断定在胡子昂看来,李四已被自家喝退并未造成不良后果,实没必要太过“兴师动众”。

事实上, 胡子昂确与姜至呈揣测一般无二。

他脑中急转,“如今衙门都没了, 且反正李四也并未得逞, 我又能奈他何呢?只是实话却不能实说,总要稍微顾忌些姜家及蒋家三个男人。且不说敢于出坊去查探消息一事, 只姜至呈本人的武力及威望, 恐怕往后指望他协助自己的时候尚且不少呢”

心念之间,他已是打好了如何委婉和稀泥的腹稿。

张嘴正欲言, 姜至呈却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他道:“因此事, 我已决定往后时时皆得留个男人守在家里。但我家三个男人倒是无妨, 那些只剩孤儿寡母或伶仃老者的人家呢?”

胡子昂抚摸胡须的动作微缓。

姜至呈顿了顿, 语气仍旧平静,“或者,家里虽有男丁却尚不顶用;又或者即便顶用,难道还能时时刻刻守着家里不成?须知不早做打算总有坐吃山空的一日,但出了坊去可就鞭长莫及了!”

胡子昂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闪烁。

无他。

只因他上有年迈父母,下有两个女儿及一个不足七岁的儿子。

也就是说,老者、尚不顶用的男丁他家都占了即便有侄子和几个想寻前程的年轻人常帮他跑腿,可若是真到了危急时刻能指望的恐怕也只侄子一人,然而侄子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