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钟老丈介绍, 年纪大的这位是他的弟媳周氏。自胞弟不幸身亡起,这孤儿与寡母便一直跟着他们父子仨生活。
至于钟老爹, 则在将众人引进正房落座后便急急告罪,然后被钟梧清搀扶着先去探望二儿子去了。
照理说如此行事颇为失礼。但一则钟老爹能说会道,直言“我们两家关系不比寻常”云云;二则姜家一行本也非拘泥形势之人, 只看他一个老人家为了儿子能够冒险远行,其慈父心肠可见一斑, 自然连道“理解”。
随着钟家父子的离去,尚在奉茶的周氏就成了仅剩的主家之一。于是,在奉茶后她只能留在正房以作相陪。
可问题是,周氏显然并非那等八面玲珑的人, 这一点只看其奉茶时低声嗫喏着“请喝茶”便可知一二。先前还能以忙碌掩饰寡言,此时事毕她便肉眼可见地不安起来。
眼见她退至角落, 只垂着眼不言不语地。
姜湉心细, 将周氏攥着茶盘捏得白发的指尖看在眼里——社恐人真挺难的,她心想。
正思索着说些什么来缓解缓解, 却被身旁的母亲抢了先。
陈氏的目光略过周氏最终落在其身侧一个矮矮小小的孩子正眷恋地依偎着她。
小孩本就在偷瞄这些陌生人, 此时见陈氏回看过来,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瞬间便慌了, 先是将脑袋侧向一边, 后来更是索性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周氏大腿侧。
已婚已育女人间最好的话题, 永远是儿女。
于是, 陈氏便轻声笑问道:“这是您女儿吧?”
周氏闻言,抬眼看去,便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听闻是在询问女儿,内向如她也回了个腼腆的笑,小声答道:“嗯。”
似乎觉得太过简短,她又连忙接了句,“她叫妍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