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趣味地笑出来,越笑越觉得有趣,原来她是这样的女子,她竟这般聪明!
林皎月藏在袖中的手紧张到发抖,可她面容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功利的坚定与势在必得,越发叫她看起来像个已经死了丈夫、精打细算的寡妇。
最终她得到了李长夙的允许,事不宜迟,李长夙的耐心看起来比她还要差。
待将林皎月秘密送进宫后,顾玄礼派人叫了个丫鬟进来待在原来的小屋中,家将前来询问,他一哂:原先巡防的人等,不须撤下。
林皎月走了,可他顾玄礼还会来,不是吗?
先前文帝用一百多禁军探了前路,他知道,一百人杀不死这疯狗,那两百人,三百人,五百人呢?
再不济,城外还有五万镇国军,为了陆远的命,想必镇国军不会对顾玄礼手下留情的,
今夜狂风大雪,没了厂卫司,没有私兵,顾玄礼今日便是鱼肉,他李长夙,才是刀俎。
雪下得更大了,林皎月从马车中下来的时候险些一脚滑进雪地,可她谁也没要搀扶,站稳了身子后一步一个脚印,不可阻挡地去到了椒台殿中。
听闻林皎月前来,段贵妃愕然之后尽是厌烦,却因着这是李长夙的安排,她不得不去见。
殿内昏沉,烛火幽幽,她渐渐开始有些厌烦,圣上还未宣布驾崩,她已经要如此受制于李长夙了。
连带着,她受林皎月拜见时,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不过近来众人都知道她日夜贴身照顾圣上,疲倦憔悴也是正常的。
林皎月却仿若未察段贵妃的厌烦,简单行礼过后,单刀直入地问道:“贵妃娘娘也知道我夫君要死了吗?”
段贵妃原本还绷持得仪态顷刻间扭曲:“大胆!区区白身,竟敢在宫中说这等大不敬的言辞!”
她胸膛剧烈起伏,银色狐裘包裹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发着颤,本就因疲倦而无神的眼眸中漫上了根根血丝。
林皎月站得远,否则定会被瞧见,她其实抖得比贵妃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