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历又不是病例,看看怎么了?”
缪伦于是轻咳一声,放下啤酒,还拿湿纸巾擦擦手,一手握着手机,像个中老年似的用另一只手点了下去,看起来恨不得戴副老花镜。
亓星子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乐了,啤酒罐挂在嘴边,噙着,笑吟吟看他审查她这十三年干了什么。
看了许久,缪伦轻吁一口气,放下手机,抬头认真的端详她。
“怎么了?”亓星子明知故问。
“我大概理解岳子昂的感受了。”
“岳子昂?比昂酱?”
“嗯,就是,头大,感觉来了樽佛,”缪伦低头又看了眼手机,这次一边看一边喝了口酒,看来是轻松了不少,“刚一看还惊讶,但想想你爹的工作,也大概理解了……前些年干调查记者,不轻松吧?”
亓星子还以为他会为她之前在各大媒体辗转的履历闪到,却没想到他一下子关注到了华点,她做得最短也是最后一份工作。
她耸耸肩,努力显得轻描淡写:“还行吧。”
“之前还有那么多工作案例,怎么调查记者就没了?不能说?”
“……也不是。”亓星子心里一拧,仿佛亘古就隐藏在心底的绞痛再次出现,她挤着笑,有些艰难道,“这行,没意思,吃力不讨好。”
缪伦没说话,皱着眉看着她。
亓星子也知道自己解释很无力,她有些烦缪伦此时的眼神,好像在挖她脑子,她干脆摆烂,语速陡然加快:“再说你不觉得我生不逢时吗,早两年当调查记者还要求爹爹告奶奶要版面,现在深入采访外卖小哥的生活都动辄几十万点击,要你你不心寒?我不就是那血淋淋的,被拍死的前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