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言书在第二年的高考中考上了中传,来到了和衡宁约好的北京、在这里上学、工作、买房、扎根。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去尝试探望过衡宁,直到被人拒绝探视了不下十回,他便自觉得、再不会出现在这人的世界里了。
直到命运兜兜转转、又一次让他们相遇在通州区白马桥的红豆网吧。
此时,衡宁的目光十分平静,却正是这份平静,让温言书整个心脏都快要变得粉碎。
“你比任何人都应该更能理解我。”衡宁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只会拖累你的。”
因为案底,他不能参加法考,拿不到律师资格证,因为案底,他不能考公考编,当不了公务员入不了编,因为案底,他不能考教资,当不了老师……
这让他想到了古代的墨刑,上学的时候总觉得这是最轻的刑罚,但落到自己身上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将一个人慢慢从精神层面、到社会存在价值一并判了死刑的极刑。
再次回到社会后,所那记录在档案里的一笔、时时刻刻提这着他在人生中被平白抽走的八年,提醒着他这一切已绝不可能再回到正轨了。
“我不是走不出过去。”衡宁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不能给你好的未来。”
温言书看着这人温柔似水的目光,酸涩涌上鼻尖:“我乐意。”
当初这人就是用这三个字搪塞了自己,但眼下显然并不好使。
“你知道我们没可能的。”衡宁很狡猾地用了陈述句,似乎笃定了温言书就是这么想得一般,“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温言书是个记者,犀利时可以把对面问到哑口无言,但眼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看那人转身要离开的落寞身影,罔顾撕裂般疼痛的大脑和依旧翻涌叫嚣着的胃,一个箭步拦到他前面,伸手,将衡宁直接推倒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