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瑜看着他,那笑,斯文清和,像天山上融化的冰雪,极为净澈迷惑,当真不沾半点灰尘。
她恍惚发现,自己一手养大他,实际上却丝毫不了解他本性。
深藏不露的清醒,狡猾与阴狠。
“借谁的刀。”
陈崇州随意看别处,“程世峦不是逼迫您给父亲下药吗?”
他撂下这句提示,转过身,扬长而去。
保姆送陈崇州出门,“您不吃晚餐吗?”
“有重要的饭局。”他接过风衣,系着纽扣,“江姨独居西院,住得惯吗。”
“太太心情差,整天摔东西。”
司机拉车门,他弯下腰,“父亲见过她吗。”
“见过两次,都是不欢而散。”
陈崇州支着下颌,若有所思,“苏姐是陈渊的人,你留神。”
“我一直监控西院,万一局势有变,会及时通知您。”保姆压低声,“照目前看,翻不了身。”
陈崇州从老宅出来,抵达江北路的一栋西式洋楼,一名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走出后门,直奔这辆车。
他降下车窗,“有吗。”
男人递来一摞资料。
早在何佩瑜坦白前,陈崇州已经着手调查程世峦。
那天,何佩瑜的失态,瞒过了所有人,瞒不过他。
“程毅是程世峦的亡妻所生,去世17年了。”
陈崇州翻阅档案,有一搭无一搭问,“他在市人民医院,程世峦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