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手术中,生-殖科和心血管外科的手术,最考验医生的细致程度,尤其缝合的手法和准确度,稍不留神,前者下体残废,后者血管破裂性命攸关。
乔藤手软了,犯了主刀的大忌。
可手术进行到一半,不具备时间安排下一位主刀。
陈崇州拿起手术刀,“你让开。”
护士一筹莫展,夏主任在这时放下隔离屏风,“陈主任,你应该记得心理学的一堂课,医患带有感情色彩,不适合主刀。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在医科大学也曾副修妇产科,是李校长最终推荐你选择了生-殖科室,但任凭你有多大的本事,现在你一定抓不稳手术刀。”
陈崇州双手倏而攥拳。
距离手术台仍有数米,沈桢小腹的血迹像是一张天罗地网,勒得他喘不过气,寸步难移。
鲜血与羊水沿着膝盖淌下,浸湿了手术单。
饶是他一向镇定自若,没畏惧过什么,也震撼得当场松开手。
手术刀的银白光晕折射于他眉目,犀利,锋寒。
“老乔——”陈崇州拼力克制,然而那一滩密密麻麻的血肉,冲击他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强烈的窒息感在心底崩塌,溃败,沦为无际的废墟。
“你保住她,求你了。”
乔藤手上的刀尖一顿,旋即偏头,护士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渍,夏主任返回,“你接力我,手速务必快,掐住出血的源头。”
麻醉师绕过屏风,示意陈崇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