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笑,“你怎么这么爱哭。”
“护士说三叔会死。”
护士长一愣,“陈厅,我不是那意思”
沈桢哭得委屈,“三叔死了,我一辈子都自责,你没有老婆,没有孩子。”
那天陈政和江蓉争执,沈桢在场。
陈翎的身后事,省里会出面,抬棺,扶旗,下葬,用不着家属。
她越想,越悲伤。
伏在担架的一角,抓住他胳膊,若不是自己非要逃离陈家,陈翎全须全尾在老宅活得好好的,根本不会满身伤痕躺在救护车。
他举起手臂,擦拭她脸上的眼泪,他掌心带血,她那样脆弱干净,像一颗洁白的水晶,在他触碰下顷刻脏兮兮,也染了血污。
“为了不让你自责,我不死。”
“三叔发誓,你不死。”
他实在没力气了,撑着这点意志,“我发誓。”
救护车抵达市人民医院,顾允之冲入急诊部报信,重症监护室亮起灯,几名骨科的权威主任在通道接应。
担架下车的瞬间,他们围拢上去,匆匆检查一番,“骨折,有感染败血症的风险。”
白欣扯住医生的工作服,“伤者是省公安厅陈翎。”
医生点头,“顾先生通知我们了。”
私密性最好的武警医院距离东疆港有五十公里,而市人民是最近的三甲医院,在那边,陈翎无须打点,仕途上的人物,院长统统认得,在这边要打个招呼,严禁消息外泄。
廖坤做完一台手术,和3诊室的蔡溢换班,刚出手术室,一群白大褂风风火火跑过,卷起一阵疾风。
他退后一步,血腥味的空气呛得直咳嗽,“出什么事了啊。”旋即,一把揪住跑在末尾的保安,“车祸?凶杀?”
“泥石流,搏斗,车祸。”
“三合一?”廖坤懵了,“命真大,竟然等到抢救?要是我,当场嗝屁。”
“严肃点啊。”蔡溢推搡他,“人命关天,你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