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近在咫尺,冷到骨子里。
江蓉脊背紧绷,“你信口雌黄。”
陈翎摸索长裤口袋,“你知道我有职业病,凡是我疑心的目标,不挖出真东西,轻易不罢休。”他把手里的录音笔重重一砸,砸在茶几上,“客厅,书房,屏风后的君子兰盆栽,我分别安装了三支录音笔,你和张理商量检举陈政,扳倒他双宿双飞,辅佐陈渊继承家业,打压二房,近三日你联络黑鸡,雇佣卢强,左利,皮大海绑架何佩瑜和沈桢。是你亲口说出,冤你了吗?”
“你非法监听?”江蓉站起,“陈翎,你违纪!”
“我是警察!六十亿的跨境企业大案,你清楚省里多么重视吗?你清楚是什么程度的损失吗?破案使用特殊手段合规合法。”
她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跌倒在沙发。
“你作伪证,涉诽谤罪,雇凶绑架,涉故意伤害罪,你还要解释什么。”
“陈翎!”江蓉慌了神,仓促拽住他,微微的颤音,“你忘了我对你的恩情吗?我代替你母亲照顾你,你根本不是陈家的血脉,陈政和陈智云排挤你,防备你,是我护着你,若不是江家有势力,我有底气,你会有今日吗?”
“我没忘。”陈翎脸上一片悲凉,在道义与人性的挣扎下,统统化为无情的一句,“大嫂,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太迟了。”
“没有迟——是你发现的!只有你发现了,陈翎——”江蓉苦苦祈求,“你放大嫂一马,只要你不下令,他们不敢擅自拘捕我,不是吗?”
陈翎无动于衷注视她。
江蓉忽然意识到,她错了。
她寄希望于陈翎放过,是一个荒谬的错误。
他连自己的大哥都不手软,何况她。
江蓉双手无力滑下,掩面而泣。
半小时后,李浩带队包围了老宅,“陈夫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