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苦涩一笑,“没什么。”
她挽起窗帘,堆在暖气片上,随即拧开热水壶,倒一杯水。
“沈桢,如果我的下场——”陈渊戛然而止,晦涩得难以启齿。
她望了他良久,“你如实坦白,忘掉和崇州的恩怨,三叔一定不忍心,他会帮你。”
“我不怨老二。”他盯着地面一簇光影,“倒是他该怨我。”
沈桢把水杯递到他面前,“商场兵不厌诈,胜败皆是命,他也怨不得你。”
“他一生活在我的阴影下,活在长房的压迫下。”陈渊眉间一团化不开的愁意,“沈桢,是不是报应?我赢了他一辈子,只输了他一回,却是无法补救的最致命的一回。”
她仍望着他,“这回谁也没有输。”
“不。”他眼眶泛红,“我输了。”
陈渊知道,沈桢宽慰他,未必不怪他。
他筹谋布局请君入瓮,在富诚萌发大地震的征兆,诱导陈崇州背锅了晟和集团的雷。
眼下,沈桢又险些命丧江蓉手中,这样的深仇大恨,又怎能烟消云散。
他和她,注定没有以后。
陈渊最后的曙光,也一夕覆灭。
下午,陈渊在陈公馆用餐,被一拨警员入户带走。
到达长安区局的审讯楼,小赵推开4号房。
扑面而来的寒气,阴森诡异。
灼白的管灯晃晃悠悠悬在房梁,灯光下,陈翎的左臂包扎着白纱布,靠在审讯桌后,批阅案宗,气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