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顾得上先查探斑奴伤势,他又年老力衰,便无暇多问。
那姑娘举止虽看似娇纵,却是心善的。带来的东西俱都不显眼,可实用地紧。比方各式药材,那弹地蓬松柔软的新棉,软麻布匹,小小一个暖炉子,碎散的上等木炭。
斑奴手上的烂疮好了许多,脸也有了红晕。
更不提后头的菜油,新鲜的鸡鸭鹅猪。仔细藏好了也不招人红眼。
他便也乐呵呵地谢她。没想斑奴醒了,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遭,老太监险些气急攻心:
“这戚氏便没有一个好东西!”
闻衍璋拿过瓷瓶抹药,淡道:
“公主疑心,却拿不出作证,一气之下随便找个由头泄火,杀我儆猴罢了。亚父不必忧虑。”
他眉眼间漫是不在乎,似是并不气愤公主的责罚。
从头到尾,更不曾提及救他一命的陆菡羞。不过在谈话结束后才说一句:
“那陆家女别有心思,亚父注意些。”
老太监郑重称是。
后头也好奇,那陆家姑娘为何一连七八日不来,是否这新到手的棋子要飞了。还是闻衍璋安抚:
“她会来的,亚父不必忧虑。”
今日果真来了,老太监满意,一步一颠回去带上木门。
陆菡羞今日一身小厮打扮,提着食盒到地敲门,院外的枯草扎脚,她踩几下,又屈指敲了敲。
咯吱——熟悉的踩雪声响起,好几日不见的闻衍璋面无表情开门。见门外冲他弯眸笑的男装姑娘,一愣,眼里陡然泛出几丝惊喜的光。
“陆…姑娘?”
她也在打量他,陆菡羞挤进门,身后攀儿提着食盒将门栓插上,她望一望关上的又厢房,这才继续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