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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问雨好似也并不曾竭力隐瞒。李霁将这些天的猜忌都咽进肚子,冥冥之中觉着,他背后隐隐也站着一位棋手,正执子,寻一个入局对弈的机会。

前头那百来学子都递一一入竹签,眼见着便不剩什么人。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极快,李霁再度瞥一眼草丛,摇一摇头。

事情果然不如那般简单。

他瞧眼手上签子,那头书院门房已开始朗声催促:

“还有几位不曾递签,是不来了?”

“…”李霁握紧竹签,抬脚下坡。身后灌木窸窣,忽而有一锐物砸地的脆响,李霁挑眉,刚要讽刺问雨一句,还未回头,便听得笼烟含雾的清越男声:

“劳李兄等候多时,还请将号签予我。”

恰似穿心箭。李霁一个恍惚,双手难以置信地震了震,竹签嗒一下落地,仓惶躺进落叶间。

那人已从草中踱步而出,手中杖子抵一抵泥地,鞋底摩擦细碎乱石,却不妨碍他不甚明白地浅声道:

“李兄?”

这把嗓…恍然隔世。

李霁脸色惨败,怔怔回头。待得看清光下的男子,倏地目眦欲裂,额角垂一滴冷汗,艰难地仿佛被掐了脖的鸭:

“陛——”

那背光而立的俊美男子眉眼微弯,笑意若隐若现。一手拄盲杖,一手接下飘落的绿碎。糙木簪挽起的发髻蒙一圈浮金,眉骨上映几多稀疏叶影。

那明明该曝尸城头的暴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