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似乎真的发病了, 此刻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发着颤的音节,“是你…你。”
我什么?
那脚步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棠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一把推开了瞎子,同时往旁边快速移动几步,只觉得身上还残留着对方温暖的气息, 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你有病吧?!”
瞎子还留在原地, 他单手勉强撑着假山不至于跌倒。
此刻纵然眼睛上蒙了锦带, 瞎子似乎也是冲着棠宁望了过来,胸膛间剧烈的起伏也慢慢地平稳,只是语气低落,“你叫……东临。”
不是她。
说完后只觉得心脏仿佛是被密密麻麻的铁丝细网筛过一遍,突然意识到以后只能绝望地被这种永无尽头的痛苦所折磨。
……瞎子吐血了。
棠宁本来该幸灾乐祸,此时不知道怎么地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在心底深处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之情,迟疑着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你别伤心……皇帝陛下她过上几日就回心转意了也说不定。”
空气里充满着淡淡的铁锈味,与微风送来的夜葵花香诡异地融为一体,化为令人头晕目眩的暗香。
瞎子对她的安慰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直直伸手又打了过来,他手上还带着血迹,毫不顾忌地拍在了棠宁的脸上,同时语气急促,声音居然微微颤抖着,“我要让你,说出来。……你究竟是谁?”
棠宁:……
她镇定地抬手拿开瞎子的那只手,跟精神病人交流重要的是情绪稳定,因此她冷静地说:“我是守门的宫女。”
脸上染了黏糊糊的血迹,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