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总是想:既然来到这里了,那原身做过的事情总要去承担,因此面对巫庭,不觉间就带了一份讨好,生怕走向那样凄惨的结局。
可有些人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手心碰一碰都觉得凉,何况把自己的心贴上去。
别笙垂下眼睑,眉间笼了一股子化不开的愁郁,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将今日要讲的书取出。
不多时,旁边有人坐了下去。
连着很淡的霜寒之气。
别笙将手拢在袖中,再不叫巫庭分去他一点视线。
上首的先生讲着《春秋》,论古而谈今,颇为跌宕纵横。
巫庭手下的书,却是半天没有翻动。
脑中尽是别笙眼眸晶亮地望着他、似将他当做了唯一指望的模样。
明知自己做出的决定再正确不过,胸中却无法抑制的生出了一种冰冷又尖锐的想法。
别笙现在应是后悔留在他身边做伴读了吧?
他与夏元淳交好是不是早已为自己寻好了退路?
他揣测着别笙的想法,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其他,一时间杂乱纷沓。
一旁的别笙不似往常一般,偶尔弄出一些小动作引巫庭说话,他拾起笔将不理解的地方作上标记,准备回家后请教别父。
巫庭的心却因为别笙的行为提了起来。
他记得,别笙往日总爱在他看书时抱着问题巴巴的来问他。
总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听懂后又是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笑着问他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