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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魏景铄这般询问,沈恪沉默不语,他眉头微微拧起,似乎是在思考魏景铄的问题,只是他着实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日子。

见沈恪半晌没有回话,魏景铄便就知道自家这个弟弟是完全不记得了。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将手中的烟火管放置在一旁,拍了拍袖口出沾染着灰尘,笑着走上前来,朗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呢。”

“本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魏景铄转头撇了一眼石竹,嫌弃地道,“石竹着实是没用了点,让他好好守着你,等着我这儿都布置好了,再将你请来,他倒好,守着人就给守到这儿来了。”

石竹低头不语,心中满是无奈,二公子可是主子,这主子要在自家府中走走,他哪里能拦得住人,只是他也想不到平日里二公子大多数都是卧床休养,今日这怎么就有了精神头,四处转转,也想不到这随便一转,也就转到了大人这儿来了。

生辰?沈恪闻言,不由得一愣,原来是他的生辰?他倒是都忘记了,往年在京中,兄长在外任职,也是记得给他寄送礼物的,虽然并未正当地过上什么生辰宴,但是每到他生辰的那一日,父亲便就会嘱咐家中的厨子给他煮一碗太平面,陪同他一起用完。

无论多么忙碌,这一桩事,他们却是怎么都记得,便是有好几次他因着任务,未能及时回来,父亲也是会等着他回来后,陪同他一起吃上一碗。

这一来一回的,没想到却是又到了他的生辰。

“罢了,也布置得差不多了,本也是要将你请来的。”魏景铄笑着说道。

他挥了挥手,示意石竹下去将准备的东西都送上来,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李云曦,想了想,便就对沈恪道了一句:“你在这儿等等,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李云曦看着沈恪站在那儿,四周没什么人在,她才慢腾腾地挪了步伐过去,走到沈恪的身边时,她抬眸看着对方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道:“维桢,今儿你好点了吗?”

她的眉眼间一片清朗,漂亮的眸子中带着一层忧色,看着对方的面色不是很好,她复又伸手轻轻地抚过沈恪的额头,掌心的感觉是冰凉的,不若前几日触及的温热,她稍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不发热了。”

她又自然地伸手握住沈恪的手,沈恪的手也是冰凉凉的,这般温度令李云曦眉头一皱,低声呢喃着:“怎么这么凉?维桢,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她知道沈恪不希望他们担心,平日里有什么不舒坦也不会说出来,因此她此刻一摸着沈恪这冰凉的手,便就是心头一阵咯噔。

沈恪的视线盯在李云曦的手上,那双白嫩的手上缠着薄薄的纱布,他眉心拧起,随后低声问道:“殿下,你的手怎么回事?”

李云曦听着沈恪带着些许不虞的话语,她心头一紧,那手便就缩了回去,藏在身后,小声道:“没什么,不小心擦伤了而已。一点点小伤,过两天便就好了。”

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沈恪,随后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这是护身符,是我自小就带着的,阿爹说是寺里高僧开过光的,很灵验。外边的荷包是我自己绣的。”

沈恪看着塞到自己手中的护身符,那小巧的荷包针脚细密,虽然绣工谈不上多么精巧,但也能看出缝制的人很用心,他的手微微蜷缩,便就打算将这荷包推送回去。

“殿下,这东西太过贵重,是太子”

“维桢,今儿这些菜,可是大哥亲自”魏景铄提着食盒,大步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喊道,“亲自监工的。”

至于亲手下厨这事儿,魏景铄是有心想做,为自家弟弟整一桌生辰菜肴,然而奈何天赋不够,这弟弟还在养伤,他可不想让沈恪伤上加病。

听到魏景铄的声音,沈恪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荷包握紧,藏入了袖中。

李云曦其实是有听到沈恪推拒的话语,她小声地丢下一句:“那是我送给维桢的生辰礼物,维桢若是还回来的话,我是”

她卡了一下,想了半晌,才无奈地道:“我会生气的。”

言罢,李云曦就疾步走开,她向前一步,似是想要给魏景铄帮忙。沈恪看着李云曦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笑意,他将握在手中的护身符收了起来,随后也走了过去。

“大哥。”

魏景铄看了一眼打算伸手帮忙的沈恪,他急忙喊了一声:“不用,维桢,你坐那儿等着就是。”

大抵是太过关注沈恪,他也未曾注意脚下有一支烟火管滚到了脚边,右脚一不小心踏了上去,身形一歪,正端着菜的身子便就歪斜着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