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湿漉漉地大眼睛望过来,方恒顿觉任重而道远,他咬咬牙,按下那不易察觉地怯意,坐在老驴屁股后头,拎起皮鞭,轻甩。

“驾!”

随着一声轻喝,老驴打了个响鼻,拔腿狂奔。

平车上的四个人差点栽下去。

方恒心底一惊,赶紧勒住驴嘴嚼子,驴车骤停,平车上的众人还没从脸贴腿的姿势回过神,又仰倒了下去,跟苍天来了个对视。

“啊……”郑如谦大叫,拼死护住每一个菌子。

温知允和姜笙扒着两侧,生怕压到许默的伤腿。

“三哥。”姜笙惨叫,“你到底会不会打驴车啊。”

方恒用一鞭子回应她:俺会,俺真会。

就是驴年纪大了,有点不听使唤。

一路跌跌撞撞,起起伏伏,屁股蛋都颠成了八瓣,历时一个时辰,总算赶到了县里。

姜笙从驴车上跳下来,张嘴吐了口黄水。

“姜笙,没事吧。”哥哥们都非常关切。

姜笙摆摆手,一张嘴,又是一口黄水,“我没事……我就是……yue……晕驴车了。”

见过晕马的,晕马车的,没见过晕驴车的。

来往百姓纷纷为之侧目,当看见打驴的是个小孩,又纷纷露出会心的笑。

“姜笙,是三哥不好,三哥回去的时候一定不让你晕。”方恒诚恳道歉,一张冰块脸上满是愧疚。

姜笙吐完了,又灌口水,总算恢复过来。

她拍拍方恒肩膀,“三哥只是刚开始不熟练而已,等以后,一定会是个合格的驴车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