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把这几个孩子放在眼里的,像他这种成年人,可以一个打六个。
方恒垂下眼,握着棍子的手逐渐用力,臂膀也逐渐下沉。
他可以用自己多年练武生涯保证,他这一棍子,能打破这个男人的头。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张启全的巴掌要落下,方恒的棍子要劈过去时,刘翠冲了过来。
“你要干啥,你抢了人家生意,人家又抢回去,你还能说啥。”刘翠气愤地喊,“卖不出去是咱没本事,可不能打人。”
张启全红着眼睛,“这可是咱的全部家当了,卖不出去,今年过年就得喝西北风。”
“那你卖啊,你打人家孩子干啥,抢了人家生意还要打人家孩子,我咋嫁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太坏了你。”刘翠哭着跌坐在地上。
张启全本来昂着脑袋,这会也慢慢蹲下,无助地抱头。
原本想投机倒把赚个钱,现在倒好,连过年的钱都没有了。
穷人命贱,要么就认命老实种地赚个糊口的钱,偶尔动点脑筋,还血本无归。
难道他们注定要过拮据的日子?
他们就注定吃不上白面馍馍,吃不上肥肉,穿不上绫罗绸缎?
姜笙瞪大眼睛,虽然张启全算不上个好人,但她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很多年以后,姜笙回忆往昔,可以充分肯定,那种影影绰绰模模糊糊的东西,叫不屈的精神,叫反抗的情绪。
算得上弥足珍贵。
穿着花棉袄的长宴不知何时走到张启全跟前,淡漠开口,“十一文一件,我们可以全部买走。”
张启全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