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松了口气,还没张口,一直伏在地面上的人动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众人都忽略掉驾车撞来的罪魁祸首,也下意识以为他摔在地上恐怕难以动弹。
可实际上,他不仅能动,甚至矫健地拔出佩刀,直冲姜笙门面。
姜三姜四骇到变色,何锐更是吓得手脚并用。
他们抢身过来,试图挡刀,试图击退,并声嘶力竭怒吼,“姑娘,快躲。”
可还是没快过处心积虑的佩刀。
淬炼至漆黑的长刃,以常人难及的速度劈砍至面门,哪怕姜笙见过各种大小场面,也被吓得瞳孔骤缩,手脚发麻。
极度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突然有点害怕。
不是害怕自己出门遇到危险,而是担心自己出事以后,大哥会自责,祖母会悲怆,爹爹会失神流泪,哥哥们也都会黯然寡言。
可出门是她自己选的,不希望任何人因此自责内疚难过。
就是遗憾二哥拉来的羊,还没有吃到一口。
这些思绪听起来很久,实际上也不过瞬息,巨大的求生欲让姜笙蜷缩起躯体,用近乎打滚地方式躲避。
可那利刃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戳她胸腹。
姜笙彻底绝望,战栗着等待疼痛袭来。
直到世界都寂静了,预料中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身前站着那位灰色的质朴少年,利刃穿过他的胸口,大片的血液浸透他衣衫。
远处的姜三姜四还有两位侍卫齐心协力止住凶手,何锐跪在旁边,挂满汗珠的脸上都是后怕与庆幸。
“别怕……”少年艰难出声,又看向伏地者,“留他性命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