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主义曾经很是盛行啊。”董之侠背着手感慨,“不过自清帝逊位以来,虎狼环饲,军阀混战,出过的强人难道还少么?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红的白的蓝的从南到北打了多少年,国都都失守了才勉强合力一处,可是又如何呢?”
邱觉非笑笑:“不如何,就算是同床异梦,就算是心怀鬼胎,只要如今合兵一处驱除外侮,那就无关什么强人主义。至于抗战胜利之后,谁打江山谁坐江山,那才是要靠实力和主义说话的。”
董之侠摇头:“反正自打出北平城,我就已经想好了,我可以关心政治,但我决不会投身任何运动里,流血牺牲,为了民族国家我董之侠没有二话,可若是为了什么理想,那我就做不到了。”
“行了行了,勿谈国事,你们一个个的,烦不烦哪。”孙衡忍不住打断他们。
邱觉非赔礼道:“抱歉。”
众人把县里借给他们的褥盖在地上铺好,纷纷躺下,到底是十几个成年男子,挤在狭小的破庙里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这里海拔多少?”过了许久,江愁余突然问道。
董之侠立即回答:“快两千吧,怎么了?”
“快到云南了。”江愁余喃喃道。
邱觉非却立时翻身问道:“冷么?”
江愁余摇头:“还好。”
邱觉非伸手探了探,把自己的被子披在他身上:“到底是进了山里了,还是要保点暖,夜里凉。”
“那你呢?”江愁余拉紧被子问道。
邱觉非噗嗤一声笑出来:“别抓那么紧,给你了我就不会收回去。另外,咱们东北汉子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