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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虞岁岁以茶代酒糊弄了过去。

就这么短短的一来一回,她却觉得这位太守不是好相与的人,他浑身气质肃冷又内敛,鬓角斑白,眼角有一道利落疤痕,从容应付着宾客,不言不笑时简直可以说是坐如泰山。

莫遥凑近了,在她耳边低声说:“像是从军之人。”

经她这么一说,虞岁岁就越看越觉得,这位太守身上的沙场兵戈之气越发浓重。

很快,戴着半面纱的锦瑟娘子抱着琵琶登上了庭院中央的玉台,又是一曲《金殿梦》。

因为之前听过一遍,所以虞岁岁没怎么留神去听,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怀里白猫毛绒绒的脑袋,还有很好摸的耳朵。

手好痒,好想对小猫咪上下其手,可惜这是她家师尊。看得到摸不得,真是心酸。

她正在惆怅摸不到猫猫,就听到一声忽然拔高的琵琶声,不由得闻声看向了锦瑟娘子。

《金殿梦》已经唱到最后一折,这一折本该悲凉哀婉,引起听着故国哀思——但这一刻,弦音一转,忽然铿锵高昂起来,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像是万剑出鞘的轰鸣,带着势必破敌的孤决之意。

虞岁岁被震慑住了,直到这一曲终了,她都没回过神来。

锦瑟娘子不愧是天衣名角,她的歌声与弦音让听者心潮澎湃,仿佛置身于百年前水云疆亡国时,家园被北荒铁骑践踏,亲友死于乱刀下或者欺辱中,悲极也怒极,恨不得扑上去,用牙齿也要从敌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好听么?”那名散修忽然出声,他的声音飘渺如烟雾。

“你是在问我?”虞岁岁看向他,是了,从一开始赴宴时她就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少年,因为他实在是太普通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让人能记住的点。

但就在这一刻,她发觉他一开口,声音已经不是刚才的平平无奇,相反地,他音色动听,每一个字都含着某种韵律,动听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