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和葬礼很相称。

太宰治驱车行驶在山路上,望着天边快要压到地面的暗沉云层,如此想道。

葬礼在死者的家中举行,太宰治是最晚到来的,这时留在别墅内的宾客已经不多,死者的遗孀正和要离去的宾客们说话。

无聊的应酬,无聊的葬礼。

太宰治这么想着,拔掉了车钥匙。

“失礼了,请问是太宰先生吗?”穿着黑色衣裙的女性在这时正好迎过来,说话轻轻的,就像此刻站在树枝上鸣叫的鸟儿,身上还带着芳香,“初次见面,我是竹谷江子。亡夫在世时总和我提起您,说您是他在艺术创作上的知己。我还在想您什么时候会来。”

“工作上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因此没能第一时间赶来。让夫人等了这么久,万分抱歉。”

太宰这么说着,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这位竹谷夫人。

衣服的颜色符合参加葬礼的礼仪,大概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脸蛋的缘故,她在头上戴了顶面纱,从说话时的头部动作来看,她看着的只是他的领带——听说竹谷先生去世前就对自己的夫人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这栋别墅与其说是他的创作地点不如说是为了夫人而专门挑选的囚笼。

看来这种控制欲一直到他死后还在束缚着这位女性,说不定他甚至把这条加到了自己的遗嘱里呢。

太宰充满恶意地想。

他看了眼竹谷夫人的无名指,那上面带着一枚戒指。猩红的红宝石和白皙的皮肤互相衬托,显得宝石更像一滴浓稠的血。这是这位遗孀身上唯一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