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困懵了,人像只钻草垛的兔子,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划拉了一阵。所幸俞亮的手还被他揣在怀里,他就顺着对方那只胳膊往上找,最后终于找到了对方的左胸口上。俞亮的胸膛偏硬,他不太喜欢,找了半天只好把颈子暂时搁在对方的胳膊上,这下把他弄醒了不少。
“你要怎么办啊。”他忍不住抱怨,“这样睡我好难受。”
俞亮还是没绷住笑。他摇了摇头,却一翻身把时光压在了身下。小心地避开对方身上的关节部位,他把脸完全埋进了时光的颈窝里。
“这样就不硌了。”他总结道。
时光这下是完全醒了,他伸手往俞亮肩上戳了几下,嫌弃地说:
“可是你好重啊,被你这样压一晚上我还不变成面饼。”
俞亮睁着眼睛想了一下,感觉有道理,“那换你压我身上?”他提议。
“可以。”时光一盘算,这提议靠谱,欣然接受。
俞亮也不啰嗦,他撤高身子,翻过来平躺回原来的地方。时光则打着哈欠,学着他的模样把自己压到他身上。
“……我靠。”他趴在俞亮的胸前,刚闭了一会眼睛,就不乐意地开口,“睡你身上感觉跟我夏天睡麻将席一样,哪儿都硌……”
他咕哝着,下半截话还有没说出来的:面前这“麻将席”可不比夏天那竹子,它是血肉之躯,滚的、烫的,结实,并且暖烘烘地散发着铃兰香气,又把他整个人都接住——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接住啊,他想到这里,人几乎都要恍惚了,好像他自己成了空中飞舞的灰烬,飘飘零零地就坠入了这道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