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棋的压走得非常好,有实力竞争本次三星杯的妙手之一。这步棋的应手表面上是为了抵消白棋对黑棋扩张的钳制,但如果你用曲,或者像这样拆二去卡它,那么它很快就能往左上单挂,在外势上张开一个口,跟你这块连起来。白棋就有可能为此付出右下角被全部鲸吞的代价。但如果不应这一手呢,它就会跟一个布口袋一样,把这一块的白棋呼噜一下全都给摁住了。这种感觉是啥呢,它不咬人,但它恶心人。你就只能看着你这块棋哪儿哪儿都能用,明明全都活着,但是哪儿哪儿都用不了。”白川点着头讲个不停。
“实战中俞亮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你看他完全没有恋战这块,在很短的几手之内就做了混战的准备。一般人来这盘棋的话,看到右下角,可能会觉得咦,我这不是还有希望吗,不是还能动吗?他很容易就会因此一步踩到这手棋背后的陷阱里。所谓的‘嵌手’就是这样的,就像埋在森林里的捕兽夹一样,在你走得最得意洋洋的时候把你卡一下,很危险。好在俞亮还是比较清醒。”
他抱着双臂,朝俞亮落在左上角的跳凝视了好久,情不自禁地说道:
“俞亮他确实是……这一代年轻人里的佼佼者啊。”
是嵌手。
沉默地读着盘,俞亮的脑中一片雪亮。
不过,这一手也并非完全没有破绽。
白棋的外势……并非毫无用武之地!
一百二十二,扳。
“哇啊……”
三星杯的对局研究室内,有人低呼出声。
方绪“啪”地拍了一下大腿,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越过研究室棋手的头顶,他镜片后的双眼熠熠地闪着光。
问应手。
但这不止是问应手。
在这手扳落子的刹那,中国的围棋直播间内,白川和安太善二人也同时低呼了一阵。“这手扳……”安太善索性抓了一把棋子,啪嗒啪嗒地在磁力黑板上摆着,“下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