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雁寒声就是哭了,刚才还失控要杀人的暴戾恶鬼,哭得像个孩子。

但其实最该哭的人明明就是周寂疆本人。

周寂疆自始至终都表现很冷静,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反复确认着一个事实:“我是不是一辈子真的只能当个废人了?”

雁寒声眼眶泛红,他说:“周忍,周周,没关系,你手脚都使不上力,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当你的手你的脚。”

“……”其实不用准确回答了,周寂疆什么都明白了。

他沉默了下来,雁寒声发现身下人没有声音,后知后觉撑起身子看去。

周寂疆抬起头,空洞毫无焦点的眼睛,仍然很干净,纯粹如琉璃的眼睛就那样倒映着他的脸。

他说:“好可惜,我想以后不打仗了就去当医生的。”

他在战场上,双手染了太多血了,他想退伍后就在医院救死扶伤去赎罪。

可是上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它嫌他手都是血,太脏了。

周寂疆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直到被人狠狠抱住,那人好像怕极了失去他,在他颈窝,声音哽咽,语无伦次说着:“可是你有我,你不是最想跟我结婚吗?等你好起来,我们就结婚。”

周寂疆没有说话,雁寒声的声音越来越颤。

“我连婚礼都准备好了,就按你想去哪个园林接亲哪个地方办婚礼,婚礼上会有万吨的玫瑰花瓣铺洒,你不是说那会很浪漫吗?”

周忍跟那些恶心的alpha都不一样,除了一开始在牢狱时跟他的交易,从来没想过要征服或驯化他。

所以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被alpha驯服,最后却还是心甘情愿被温柔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