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孤舟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庄荣白浑然不知,对周寂疆说:“快跟我去医院。”
周寂疆下意识问:“周奶奶怎么了?”
庄荣白还欲再细说,奈何鹿孤舟一扯把周寂疆夺了过去要把他塞进车。
车引擎发动,庄荣白被拦在车外,下意识提高声量:“鹿孤舟你想要他恨你一辈子吗!”
鹿孤舟只是一顿,毫不犹豫开车离开。
周寂疆就坐在副驾驶,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只死死盯着鹿孤舟。
鹿孤舟面部肌肉绷紧,竟然在心中希望周寂疆不要说话,不要问。
“周奶奶死了对不对?”天不遂人愿,周寂疆还是问他了。
心压入谷底,鹿孤舟声音艰难吐出牙缝,说:“周周,没事的,别这样。”
周寂疆侧着头,安静注视着他。
很难描述周寂疆现在的表情,连周寂疆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他只知道鹿孤舟很慌很慌甚至随便在拥挤路口停下了车,顶着车窗外谩骂,鹿孤舟一手揭开安全带一手来揽他,企图用有温度的拥抱来安慰他。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鹿孤舟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发着高烧呢,嗓音低沉又哑,在车里很清晰,仿佛回荡着,如魔咒,怎么也逃不开。
周寂疆听烦了抵着他胸膛,猛地一下把他推开:“我最不想要就是你。”
面对苦难,周寂疆不是会大喊大叫的那种人,也不会歇斯底里,某种时候他冷静得可怕,接受很快。
现在他听见“咚”一声闷响,是鹿孤舟后背砸到车门上了,听着就肉疼。